当夕阳西下,空袭的威胁解除了。我们转入了二级战备,只有半数的火炮有人操纵。不过没有人睡着,也没有人离他战备时的岗位很远。整个晚上,炮火继续覆盖着海滩。时而是一下或一系列像闪电一样的闪光,时而是夜空缓慢变红,而后伴随的就是遥远的隆隆声。根本无法入睡。黎明前一小时,我们再次进入战备。黎明后,空袭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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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X, _, a# @: U航空燃油在战斗中照亮了澳大利亚巡洋舰堪培拉号,分散了日军对巡洋舰芝加哥号的注意。在这张图片上,她上面的幸存者正在被美国驱逐舰蓝和派特森号搭救。5 C8 R) G+ x- o* ~
5 x6 }+ _( Y. l/ w在8日12点前,我们一直能得到瓜岛西南70里外航母上飞机的支援。这之后由于战斗机数量已经降到最低限度,航母不得不撤退。在她们离开前,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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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号从炮击组中撤了出来,通过弹射器发射科蒂斯水上观测飞机开始在内部水域反潜巡逻。飞行员是海军预备役上尉安东尼.克洛尼。克洛尼返回后,在他无线电员旁边坐着一名乘客。他是企业号上的飞行员。克洛尼如是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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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 c& Q, _, S9 X我贴着海面100来尺在佛罗里达和瓜岛之间飞行。余光中我一直注意着头上的轰炸机群——北方飞来的日机和南方飞来的我机。有时候那些轰炸机中队彼此相当的接近,几乎就要浑入另一方的编队。不过他们就这样一直飞着。我怕的是那些战斗机。对于零战来说我不过是一碗鸭汤。突然,我看到头上一道烟雾飞过,一架F4F根着一架日军轰炸机,在做他最后的一次俯冲攻击。格鲁曼后面紧跟着一架零战。你知道,当你看到这样的情况会怎样呼喊。你知道那个家伙听不见你的喊声但是你还是要喊。唉,我一直大喊,F4F开始冒出黑烟。我看见F4F开始下降并翻转过来。飞行员利索地跳了出来,降落伞接着展开了。在被击中飞机开始燃烧前,他一直没注意到身后的零战。F4F起火后零战立即就离开了。我看着降落伞落下,然后降落在飞行员身边。我的无线电员从飞机中出去把飞行员拉了上来。他被严重烧伤。我们把他放在旁边的座位上,再次启动飞机返航。半途中,我的无线电员说“长官,飞行员要在对讲机上和你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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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线接过来。”我说。几秒钟后,我听到了飞行员的喃喃声,“那些零战在上方么?”你能从他的声音中得知他伤的有多厉害。我抬头看了一下。12000尺左右,一队日本俯冲轰炸机在零战的护航下飞行着。我回身点了点头。他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地面,想笑出来但他的嘴唇焦裂开了。“把我扔到水里面去。”我在无线电里听到他的声音,这声音一点也不像在说笑。(译者注:当日日军只出动了陆攻)# g9 r. ?* ]- Q" g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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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克洛尼上尉将飞行员送回了企业号,因为“大E”开始向南方撤退。我们准备好在没有空中支援的情况下面对空袭。再一次,日落解了围。不过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人愿意离开火炮,我们就地躺下。臭味淡了不少,没有人再感到恶心了。我们进入二级战备。岸边的爆炸声继续着。9 k- Q3 l# l; @/ W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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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号凌晨2点,战备警报将我们惊醒。炮塔长在耳机里向我们传达消息,海岸嘹望员发现太阳一落山日军巡洋舰和驱逐舰就沿着海峡驶来。他说日军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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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开始询问战斗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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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4 r' v' I* u3 ?澳大利亚巡洋舰堪培拉号和我们防御瓜岛和萨沃之间的南方航道。炮塔指挥官说阿斯托利亚、文森斯和昆西号将守卫萨沃和佛罗里达之间的北方航道。蓝和拉尔夫.塔博特号将分别在西南和西北充当雷达哨戒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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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T9 A" A# W" A( M7 H' [. J) g澳大利亚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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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5 [; I* ~* b$ @4 L! M0 ?皇家海军少将V.A.C.克拉切利所在的澳大利亚号回到运输区,他要和斯科特少将商讨事宜。两艘驱逐舰组成的小舰队将保护运输船队以防日舰突破我们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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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1 O% f& G, S0 Q7 z7 f我们不需要等多久。有一阵,我们沿着堪培拉号的尾迹航行,在南方航道造出一条连续不断的椭圆跑道。舰上有流言说蓝号已经被击中,只能勉强浮在水面上了。流言让每个人都异常紧张。尽管两个晚上没合眼,两天没有热饭吃,我们仍很警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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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敌舰接触!左舷舰艉方向!3 Q* d" _3 _+ Q( G$ Z- Z! Q
$ T G# T5 } ?3 ~我们现在的形势很难堪。我们从南向西北方行驶。我们的前炮塔没法使用。日军一定来到了瓜岛的内侧。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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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1 Z0 N8 o9 Z4 G+ G砰!3 m2 j# o+ I% A9 R
( G- q9 d5 Q) m% w& L# w7 n5寸炮开始发射照明弹。很快我们就能看出效果如何。不过它们并没有爆炸。我在耳机里听见炮塔长询问副炮军官他们发射的是否是防空弹而非照明弹;他们的装填手是否正确安装了引信;是否。。。没关系。船艏正前方堪培拉号已经开始转向驶向敌舰。我们很快跟着她,前炮塔很快就能瞄准,而我们的新装备的火控雷达将代替我们的眼睛。如果照明弹没有爆炸怎么办?前桅一号指挥仪将能够为我们指向。一号指挥仪上有火控雷达。雷达能看穿黑暗。随着转舵,芝加哥号开始倾斜。我对本尼.本森大喊:“炮塔转向目标,该死。出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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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v0 g& I% l; T) A# L# s# M本森操纵着炮塔旋转,因为船也在转所以转的要快一些。我望向枪炮室。炮塔长的目光和我相遇,他咧嘴一笑。我紧张地回笑了一下。8 N; K) p/ V0 Q7 ^ J-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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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开火了。耳机里传来炮塔长冷静的声音,叫我们准备开火。接着有一阵战栗,一号指挥仪上的观察员报告桅杆被击中。第一波齐射飞过了,不过其中一弹擦过桅杆的腿而爆炸了。指挥仪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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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V; ^+ V1 c5 O炮塔长传来几声低声咒骂,突然他吃惊的喊道:“我的上帝,堪培拉号起火了。她从船艏到船艉都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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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1 F3 h7 l芝加哥号再次急速转向。鱼雷?我知道乔治.霍利在掌舵。乔治和别人一样都能躲过它。6 @4 |' L& i: l! _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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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我身下的甲板飞到了我脚下,通往指挥间的门飞开了。海浪浸湿了我,一股刺激的泥滩味,也就是TNT爆炸后的味道扑面而来。有一阵子我搞不清楚芝加哥号是否正在沉没;炮塔顶是否被击中而从基座里飞了出去。从打开的炮塔门向外望去,我能看见水面上两条闪着磷光的笔直水纹平行于我们的船体。他们是两条被躲过鱼雷的尾迹。突然20MM炮开火了。我抓住炮塔门的把手。门没有卡住。我把门关紧。5寸炮再次响了——不是照明弹而是急速的火力。稳定急速的.40机枪声也加了进来。有什么东西非常接近。我向观察员和瞄准手喊道,“打开你们的枪眼!自行射击。向你能看见的任何东西射击!”4 p6 l0 Q) ]# I!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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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摄于1942年12月。这时芝加哥号已经在迈尔岛修理完毕,而作者也要到潜艇上服役了。' M: }5 x: c1 Q
$ h2 @. B) e9 t# D: [6 ?他们行动了,我松了一口气,因为炮塔开始转动,我清楚它并没有卡住。我从潜望镜向外看去,感谢上帝我在装甲的保护下而非暴露在外。炮塔指向的右方,一艘飞速行驶的日本小驱逐舰的轮廓出现在我们和燃烧着的堪培拉号之间。瞄准手也一样看见了,因为炮塔旋转着试图瞄准它。但是距离太近了,它很快驶出了射界。但5寸炮还是有命中。你能看到驱逐舰船体上不时有些点发出火红的光然后逐渐熄灭。驱逐舰另一侧也有火花,那是因为5寸炮弹直接射穿了船体而没有爆炸的缘故。距离太近了炮弹来不及引爆。+ p6 @3 e9 D0 d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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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突然目盲了,日本巡洋舰第一次打开探照灯将芝加哥号浸浴在人工光下。不过我还是在一瞬间撇到了一艘4炮塔的鸟海级重巡,它的三座炮塔指着堪培拉号一座指着我们。堪培拉号犯了严重错误,没有抽尽先前行动的水上飞机的油箱。在之前的遭遇中,飞机被扯成了碎片而燃烧的燃料在甲板上流动,将整个船点的就像圣诞树一样。这就是日舰将火力集中于堪培拉号而非我们的唯一原因。它们掠过我们驶向北方,昆西、文森斯和阿斯托利亚号在那里等着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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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G/ I: [2 l3 p结果,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在日舰还未到达北方组的射程之前,火花开始从天而降,照亮了整个美国舰队。这是一次完美的海空配合。日本人有个非常好的位置,他们一边接近一边使用探照灯肆无忌惮地照着。我舰英勇而徒然的战斗着。先前两天的战斗给他们造成了不良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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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西号第一个沉没。她11分钟内就翻覆,只有少量人幸存。阿斯托利亚和文森斯号的前炮塔都被轰飞,燃起一柱柱1000尺高的冲天火焰。文森斯号接着沉了。阿斯托利亚号挺到了天亮,最终在午后不久翻覆沉没。堪培拉号也熬到了天亮,她倾斜了20度左右,火焰的热量引爆了弹药,甲板一直在燃烧。她两边是两艘驱逐舰,试着搭救幸存的船员。幸存者在甲板上列成两列,抓着救生绳站着,等待自己被搭救。那里并没有惊慌,每个人都按顺序排着队等着从甲板跳向驱逐舰。) ~: ?. l ]9 b+ g& x"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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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加哥号停在坎佩拉号右舷不到100码处。这一面是高的一面,船向左舷倾斜。我在船体上数出了119个小口径弹孔,23个大口径弹孔,我估计是6寸以上口径炮弹造成的。当堪培拉号所有船员离舰后,驱逐舰派特森携令用鱼雷击沉她。我们退到一边,派特森在堪培拉舷外800码进入射击阵位并发射了一枚鱼雷。这是枚哑弹。派特森又放了一枚,这次比前一次还糟。鱼雷绕了一个圈险些击中芝加哥号。我们不得不紧急后退躲避鱼雷。我们不能前进,因为40来尺船艏被日本鱼雷炸没了。紧急前进将向始我们免于沉没的前隔水板施加更大的压力。不过没什么能救的了堪培拉号了,她被命令用火炮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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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9 D% }. R6 X1 }现在是舔拭伤口统计损失的时候了。8月9日一夜间损失了4艘重巡,3艘是美舰。另外第四艘美国巡洋舰芝加哥号重创,还有艘驱逐舰也受损。日军没有损失一条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历史学家从来闭口不谈的——运气因素。 |